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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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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呸”了一聲,怒道:“你聯手魔帝之事昆侖早已知曉,你以為你還算是昆侖仙尊嗎?你雖可以借口不知葉菱身世逃避追責,他們也可以念著同門之情假裝不知道你私自下山打探動靜,可你私會魔帝、明知魔帝下一步會對付昆侖而置之不理,還聽從魔帝吩咐趕這裏來相救魔界公主,他們還敢把你當作師兄弟嗎?”

遠遠聽到這些話,景予腳下長天劍晃了一晃,我也差點摔了下去。

之前師父也說過讓我認回陌天行這個父親的意思,難道他為了我的事,當真與虎謀皮,和陌天行做了什麽交易?

那廂金龍旋身擺尾,噴出烈焰沖天,一邊追著,一邊襲向我們。

“敖大哥!”

鳳雪驚叫,鳳羽一揚,澄澈氣流如月光悠揚撒下。

那烈焰頓像被撲天而下的水霧當頭一壓,居然黯淡了不少。

白狼在旁飛快畫過一道法訣,一枚青色狼頭幻像猛地將那火焰一撞。看敖歡被撞得身形阻滯,他趁勢飛逃向我和景予這邊。

鳳雪猶在誠懇地向敖歡說道:“敖大哥,你打誰都行,別打我阿姐行不?”

敖歡擺尾將他甩開,怒道:“鳳兄弟,今日我最想打的就是你那個仙不仙魔不魔的阿姐!”

鳳雪微哽道:“便是仙不仙,魔不魔,她還是我阿姐啊!”

敖歡冷笑道:“那你就別認我這個大哥吧!”

他猛一騰身,龐大的身體金光熠熠灼人眼目,卻轉動得異常快捷靈活,鳳雪皺眉再喚“敖大哥”時,已被他那金爪當胸一爪擊倒,“轟”地摔入殘垣敗墻內,煙塵四起。

“小雪!”

我失聲叫喚。

白狼已奔逃到我跟前,見狀立時慌了,扯了我衣襟問道:“姑娘,怎麽辦?怎麽辦?”

景予執緊我的手,低沈道:“敖歡知他來歷,不會真的殺他。我們快……”

“走”字尚未出口,他的得失屏已經出手,如大團烏雲,裹挾著屏面的水墨江山,掃向後面追來的那人。

白狼向後一瞧,已尖叫起來:“那條老黑魚追來了,快逃啊!”

腳底竟似抹了油般,逃得更快了。

竟是梨淵婆婆見敖歡一時沒能趕上我們,自己踏雲追來。

景予自得了仙蓮之心,修為本高了許多,只是蝕仙洞中受傷不輕,至今未覆,萬萬不可能是梨淵婆婆的對手,自然也想盡快逃去。

可他的行動雖然快捷,那條可惡的老黑魚行動得比他更快。得失屏威力非同小可,也只能暫時將她略擋一擋。

眼見她又要追來,正與靜虛仙尊師徒對峙的師父忽然分出手來,灰撲撲的破袖揚處,數十道金燦燦的飛劍如箭雨嗖嗖射至,直撲梨淵。

師父的修為,遠非我和景予能比。有形無質的數十飛劍又狠又疾,梨淵再不敢輕敵,喑啞地低吼了一聲,旋身處黑袍如傘張開,將她瘦骨伶仃的身子撐得像一朵變異的黑蘑菇。烏金拐杖甩處,居然有金屬撞擊的丁丁當當之聲。

梨淵被阻,景予趁機帶了我和白狼禦劍飛奔而去。

這時候綿綿卻又不見了蹤影,——就和當日臥龍村原微出現時無聲無息消失時一樣。

她三天兩頭遇到陌瀟瀟發瘋,還能至今好端端活著,想來保護自己的本領還是有的。如今梨淵、靜虛等的目標全在我身上,她趁機脫身應該不難。

轉眼已飛到菱湖之上。

越過菱湖,便有密林,或許還能有機會藏身。

我師父皚東仙尊在師兄弟八人中雖然排行在第六,但他的實力絕不比三師伯四師伯他們弱,要對付受傷的靜虛仙尊師徒應該綽綽有餘。可加上敖歡就難說了,何況還有個梨淵……

正忐忑之際,前方風波突起。

原來一平如鏡的水面驀地大片掀起,琉璃般高高飛向天空,壓於我們當頭,然後迅猛撲下……

竟如泰山壓頂,重逾千鈞……

景予得失屏飛起,古檀木上的水墨河山奮力頂上,卻又被迅速拍下。

耳邊被驟起的劇響震得嗡嗡作響,腳下長天劍給打得猛然一傾,而四周不斷翻湧出的水山又緊跟著重重壓下。

景予握住我的手猛然收緊。

我知他穩不住,怕我摔下去會被沖散,連忙也捏緊了他的手。

分明又是梨淵遙遙施展的術法。

可此處有整片的湖泊,卻比她平空幻出的海水更加威勢驚人。

白嘩嘩的湖水翻湧著重重傾下,我們的身體立刻被水壓得沈了下去,眼睛更是給打得一時睜不開。

兩人的手便握得更緊。

我咬著牙凝神運力護住身周,靜候術法之威減弱,才好伺機隨景予離去。

菱湖落照,拗蓮搗麝情不滅(四)

更新時間:2013-10-18 0:44:30 本章字數:3120

腿腳被水擁住時,我便知曉我們已經落到了湖水裏,所受術法影響也小了許多。我心弦緊繃,只覺一陣陣地虛脫著,勉強察看四周動靜時,朦朧見到正落於一片開敗了的荷葉中。

景予的手將我用力一扯,卻又往上沖去。

我知道他要帶我盡快脫身離去,忙運氣要隨他向上沖時,手中忽然一空。

不對,不是手上空了,而是我自己忽然間空了,甚至開始飄動,浮沈……

全然不由自主遽。

水波在劇烈晃動,眼前的水草蓮梗歪斜顛倒,而我便混在那些殘荷之間隨波晃動。

“菱角兒!”

裂帛般的湖水怒嘯裏,夾雜了景予的失聲驚叫記。

“景予……”

我擡起身來,用盡全力地喚他,想向他伸出手去,卻覺那水已經完全淹去了我所能發出的最尖銳最高昂的聲音。

激烈翻湧的湖水裏,我只見自己已經化作本原的蓮荷身子,卻是幾片荷葉附在朽壞的蓮梗破藕上飄搖,再被水流沖擊兩圈,便慢慢地散落開來……

有定魂珠凝於魂魄,一時倒不致散逸,卻越發地無力,只能無力地依於其中一片半青半黃的荷葉上,眼睜睜地看著眼前湖水被煮沸了似的翻滾,而我眼前的世界也隨之扭曲變形……

湖上的天光,湖底的黑淤,糾纏的水草,折斷的蓮蓬,彎曲的荷梗,還有和我一樣在浪尖和水底之間隨波浮沈的青黃荷葉……

“菱角兒……”

偶爾飄到水面,從無聲的水底轉到驚濤怒嘯飄著血光的天水之間,我聽到景予焦灼驚恐的呼喚。

他那濕淋淋的黑色衣袍在眼前一閃而過,分明正躍入湖水裏尋我。

白狼踩著他那灰不溜丟的雲朵在嚎叫:“景予,景予,你找到沒有?你他媽怎麽搞的,那麽大一個人你都抓不住!”

不是他抓不住啊,好端端一個人突然變作一截破荷葉梗兒,抓得再緊也難免被風浪沖跑啊!

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為他辯解,又一波水浪打來,迅速把我掀翻,又跌回水裏,在或飄搖或折斷的荷梗間搖晃。

景予在找我。

墨黑的衣衫在水裏拂動,他在無數的殘荷間游動著,漆黑的眼睛裏已是耐不住的焦急和憂懼。

有兩次,他的衣擺被水流轉起,甚至輕輕從我寄身魂魄的半殘荷葉上拂過。

拂過,一拂而過。

我沒有手,無法拉住他;我沒有腳,無法追隨他;我發不出聲音,無法喚回他。

我想我也急壞了,看他越行越遠,明明身在水中,居然覺出自己在落淚。

好在他似有所覺,很快又游了回來,一片一片地仔細打量著遍布於他四周的無數荷葉,然後艱難地劃動法訣,試圖在水中施展術法,查出哪片荷葉上附著他娘子的魂魄。

嗯,水中施法雖艱難,但他自得了仙蓮之心,修為大增,想來尋到我並不困難,

正透過大片水光緊張盯著他那張熟悉的容顏時,水面又劇烈晃動起來,我被那水流推得翻轉,又向上飄去。

隱隱看到湖面上空的白狼正焦急地飛來飛去,忽發覺不對,扭頭看一眼,箭一般地竄了出去,卻已有掀天白浪卷起,將他連同他腳下踩的雲朵一起撲倒在湖中,然後是龍頭拐杖的暗金光束淩厲地襲過去。

我在白浪間再度露了露頭,正聽白狼嘶吼著叫道:“救命!”

景予自水中猛地竄出,長天劍奮力迎上。

氣流激射,水浪四濺,直沖青天。

我和那些水浪一起高高飛起,遠遠便見師父往這邊飛來,氣急敗壞地叫道:“景予,你這笨蛋,菱角兒呢?”

他遠遠便向梨淵飛出一道劍氣,卻是剛猛雄烈,如九陽齊出,灼盡天地,滿天細小的水珠頓時化作煙氣,滿目湖水霧氣蒸藤。

正是昆侖絕式之“焚日”。

他只顧奔往這邊救人,根本不顧靜虛、寧豐和敖歡那條大龍都在他身後疾追,還不時向他飛來數道致命法訣。倒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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